树与鸟

院子旁边有一棵很大的槐树，绿荫遮天，枝繁叶茂。站在树底下，只能些微看到天空。

槐树总共有五股粗枝，每一枝都顶着一片茂密的枝叶。槐树有一人抱那么粗，不知道在院子外边生长了多久，总之，风来的时候，它在外边立着，雨来的时候，它也在外边立着。雨打风吹，一年四季，它自岿然不动。只是有一次，狂风夹着暴雨，吹了一夜。第二天，风停了，雨歇了，老槐树中间的一股树枝却断了。那是它在院子外边立了几十年里，第一次“损兵折将”。

断掉的树枝被清理之后，那块地方就空了下来，像是人的牙齿豁了一块，总感觉很空荡。站在树底下，也能看到上边的天和云了。

断了树枝的老槐树像开了一扇通向天空的窗子，在满树绿意里可以看到一片蔚蓝。可这扇窗没有开多久，就被从折断的伤口处新生出的一股树枝补上了。老槐树又茂密起来。

因为老槐树高大挺直，枝叶浓密，所以经常有鸟藏在老槐树的枝叶间，叽叽喳喳叫个不停。我曾经在槐树底下观察了好久，想要找到发出鸣叫的鸟儿的藏身之所，可老槐树向天生长的枝叶就像是特意为鸟儿筑建的迷宫，我始终没有找到鸟儿的踪影。

鸟的鸣叫仍日日不息。尤其是春夏季节树上往往会藏几种鸟类。这些鸟在用不同的声音呼唤自己的同伴。它们凑到一起就更吵了。往往这个时候，槐树就像是一位慈祥的老者，以微笑包容着那些吵闹的小家伙。

我有时觉得，鸟儿不是在和自己的同伴交流，而是在和老槐树交流。它们之间是否存在着一种语言呢？我问老槐树，它静默着，唯有风起时，它才“哗哗”地说话，但我听不明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