写手谈散文的原创心声

尽管我自己一直在写散文,但是要我真说说散文怎么回事,还真是说不上来,理论上的东西,不过拾人牙慧,拣来说也没多大嚼头,所以,想从我这篇文字里找这类东西,怕是会失望的。


于文字,我不过一个在蹒跚学步的孩子,离之文学二字还甚远,但是我想,这些都不妨碍我也谈谈文学,就如每一个读者都对于所读作品的批评权一样,我也该享有对于文学这档子事的看法权。


毫不讳言,影响我最深的是二李,即李清照与李商隐,我的文字多少都略带他们的痕迹,所谓毒害至深。我不推崇杜甫,也不是很喜欢李白,所以我也毫不介意别人说我的文字失之大气,行文阴柔,过于细腻缠绵。


二李最大的特色就是以心象熔铸物象,内心体验多余对外物的感受,无论写景还是写人。侧重人生体验与感受,所以在艺术追求上追求心象与物象的统一,甚至物象仅仅是为心象服务,也就是所谓的借题发挥,大多时候所借之题与所抒发之情在本质上没有多大关联,却又能恰好借喻,来寄托自己的思,自己的怀。这是对于自己的发现,也是对于自己的关爱,无所谓狭隘。


李清照尽管写过“生当作人杰,死亦为鬼雄”,但是我想所有的人都明白,她绝对不是靠这首诗流芳千古的,而且我甚至断言,如若她写的都是这类东西,今天没有几个人认识一个李清照。文学是讲究个性的,如果一个作者连起码的个性都没有,恐怕很难引起别人的兴趣,都千篇一律的东西写来谁看呢?


读书的时候,我们都写了不少抒发热爱祖国,热爱家乡,热爱人民情感的作文,我想到今天,谁能记得自己曾经写过什么吗?还记得那些内容,甚至哪怕其中的自己以为经典的话吗?


大气磅礴与缠绵婉约从来就不是对立的,苏轼与辛弃疾就是最典型的代表,豪放与婉约同在,没有丝毫地抵触,从来没有人觉得苏轼写了那些婉约缠绵的诗词就觉得其小气,反而在这些缠绵悱恻中更感受到了一个真挚情重的男人形象,如果一个英雄没有了儿女情长,怕也是短命的英雄苍白的英雄。人的血性从何来,就是这些情,这些爱,一个没有情和爱的人,其血性的动机又是什么?不会是一时心血来潮吧?


在写文字的时候,不能因为自己所喜所恶,就必须要提倡什么,就要摈弃什么,在我看来,提倡的永远是自由,是爱,其他的都是个人的事情,与别人无关。散文发展到今天,之所以能成为平民化的东西,能让更多的人喜爱和写作,本身就是因为其自由,不必受制于所谓的条条框框。如果我们硬要把散文规矩起来,那么散文是否能继续发展下去,能否出现更多更好的作品,我是不太相信的,这绝非散文之福。


散文之美,在于情感之美,形式上散文不能与诗歌比,内容上无法和小说比,惟有情感上是其他二者不能同语的,散文可以用最大的自由来表达情感,这是因为人是情感的动物,既然是情感的动物,那就更容易接受和创造这种文体。


对于什么是利于创作或者不利于创作,每个人所需求的不一样,自然在行文表达就不一样。“大漠孤烟直,长河落日圆”是美,“杨柳岸,晓风残月”也是一种美。就好比江南美女与北方美女各有千秋,但并无高下之分,只有各自接受和喜爱程度之分。


一说到散文,有些人言必称境界高与低。那么境界这个东西又是什么呢?又何谓高,何谓低呢?舍身求仁就高,相夫教子就是低?很多人说,现在散文阴风盛行,湿气过重,却没有谁检讨一下,为何那些阳气与干气就那么不争气?没有谁限制谁必须写什么样的文章,都在一个自由创作的平台上,机会均等。如果非要扯一杆抗不起的大旗在那里振臂呐喊,在那里声嘶力竭得叫,散文就真的完了,要树大散文之正气,我恐怕这旗子是会闪了抗旗人的腰的。


文学向来是靠文字本身说话,不是靠旗子说话。认真作文,把字写好了,读者觉得好,那么你的大气自然就有了底气,否则中气不足,那旗子迟早是抗不住的。


文学,我向来不赞成高下之分,我的观点里,只有喜欢与不喜欢,欣赏与不欣赏。喜欢的未必就是好的,不喜欢的未必就是坏的,这就是文学的需求点的不一样,所以才有了文学的百花齐放,姹紫嫣红。一个单调的颜色,再美,看多了,看久了都会厌倦,不是单一个审美疲劳所能解的。


在我看来,相对于社会来说,普通大众的个人情感琐碎小事才是主流,才是主旋律,尤其在这样一个稳定的社会里,有多少大气或者磅礴呢?我们总不能都扯着脖子在那里蹦高吧?这形象多少比丑角更让人觉得厌恶。


文章,是自己生命的另一种诠释,是对自己生命的一种体验。不必人人皆为知音,谁都懂谁都明白的文章,未必是好文章。文学的创作,我以为首先是心灵的创作,背离了心灵,再华丽绚烂的篇章不过都是皮毛外衣,搭的花架子.三流的文章给编辑看,二流的文章给读者看,一流的文章是写给自己的,只有写给自己的东西, 才是灵魂真实的再现,才能真正切入人内心深处,若要感动别人,必先感动自己.所以文学应该是更加具有独立性的创作,没有了自由,被束缚着的文字,是不会真正具有强烈震撼的.所以写文章.不要想着去迎合谁,讨好谁,取悦谁。


就如同样写一个文化小城,有些人喜欢在文章中渲染文化,渲染历史,引经据典,恨不能把这个地方上下五千年的东西都包罗进去,生怕少了哪一个。这样的文章,我首先不爱看,看古人,直接把古人翻来更有阅读的快感,也更直接,查阅历史,只要把这个地方的介绍拿来更详尽,更充实。一个地方之所以被冠以文化二字,不外乎出了文化名人或其他名人,如果这些名人发的都是别人的思,引的都是别人的典,真不可想象,他们能自成一家,能流传,能被承认。所以在我写这些的时候,极其少用历史,用典故去烘托文章,去充实文章,而更多的是我自己的情怀,是我自己的感想。即便用了前人的,也是因为与我有了共鸣。如果与我文章没有多少关系,硬要牵强附会,反而造作,更别谈所谓的大气了,所谓的文化底蕴,不是靠用别人的东西来铺垫自己,而是你确实有没有自己的东西在里面,有没有清晰透彻的传达你的观点,有没有新意,有没有新境。


其实所有的物象在心象来说,都是与自己的内心达成的某些契合,任何的风景在不同的人眼睛里,都会因各自在某一时刻的心情景遇而有许多不同。同一个人在不同的时间欣赏同一片风景,所发的情思都是不同的,更何况不同的人呢?


所以,文章,贵在真,失去了,就不要谈文学这个名词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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